第90章 身在此山中(二)_春归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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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0章 身在此山中(二)

  姜焕之说他要走了,清远半天未缓过神。直至姜焕之装完最后一块书板,转头看着她。她的脸沐浴着冬日的阳光,本就生的艳丽,而今被镀上了一层暖色。姜焕之的心动了动。

  他的手轻轻抚上清远的脸,倾身去吻了吻她的鼻尖,轻声问她“木柔,你怕吗”清远醉在他的温柔缱绻之中,一时之间竟不知他问的是什么,只是凑到他的唇边就纠缠他。动作大了些,竟是将姜焕之推倒到地上。清远不知自己怎么了,她只想这样与他纠缠,感觉到姜焕之欲伸手推开她,她一把将他的双手按在脑旁,牙齿咬在他的下巴上。

  姜焕之闷哼了一声,翻过身去压住了她。

  “怎么咬人”他沉着声问她“你是小兽吗”

  “就是要咬你,你能把我怎样”清远笑着与他叫板,看到姜焕之的眉头蹙了蹙,而后偏过头去含住了她的耳珠,并用牙齿轻轻啃咬她的耳骨。清远抖了抖,直觉想逃离,双手却被他压在两侧,只得咬着牙不做声,身体却在剧烈的起伏。

  姜焕之在她的身上点火,那火一阵烈过一阵,清远有些怕,出声唤他“焕之”她的声音水一样流到姜焕之的耳中,令他停下手中的动作,而后抬起头看她。

  “怕吗”他问清远。

  清远摇摇头“不怕,女子都要过这道关。”

  “怕你父皇吗”姜焕之问的是这个,这几日他每每感受到清远的克制,深知那是因着她父皇。

  清远冷静了下来,她的眼角有些湿润,看着姜焕之“我希望我不是公主,那样或许可以任性些。”

  姜焕之松开她的手站起身,到窗边坐下。他不知该对清远说什么,他从未觉得自己与她会有什么结果,这几日,不过是任性为之。即便任性,也恪守着礼节。然而他心里清楚,自己这么些年没对人这样动心过,清远是在那之后的头一遭。

  把清远揽到自己的腿上坐着,对她说道“清远,你听我说,这世道就是如此,没有谁会事事顺心。你我之间,走到今日,够了。你会有你父皇为你选的驸马,而我,也终将会娶妻生子。”

  清远忽然落下泪来,深深看着他“你心真狠。”

  “不会痛很久,信我。”姜焕之这样劝清远,说的尽是违心的话,清远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公主,他怎会允许这个公主嫁给他这样一文不名之人这样想着,觉着心中渗出一点血来。自己怕是中了青丘山上的毒蛊,倾其一生,爱而不得。

  “你都不肯争一争,哪怕一次。”

  “与谁争与你父皇吗”姜焕之心中没有说出的那句是我根本不必争,你其实心中已有了答案,不然你的克制究竟来自于哪里他起身拿起自己的棉褂“在京城呆了这么多日子,回到西线,怕也要临年了。这一遭走了这样久,感觉像走完了一生。”说完苦笑了一声,把清远拉到怀中“不必相送了木柔,比起木柔来,我更喜欢唤你清远,你父皇给了你一个很好的封号,人如其名,清冷致远,我第一次看你,你满脸麻子,看人之时目光不深不浅不远不近,那时我就在想,被种了满脸麻子,竟还这样高贵。”

  “我那样美。”清远埋在他怀中,那颗心在父皇与姜焕之之间一直摇摆。她是不怕死的,但她怕失去父皇。想到这里,抬起头问他道“明日几时走”

  “天寒地冻,不必相送。”姜焕之拍了拍清远的头,执起她的手“好好的,清远。”说完转身离开。

  清远的心,随着姜焕之背影的消失,越来越空。她从前不是爱哭之人,认识姜焕之后却总会哭。起初哭他欺负她,而后哭他心中没有她,而今哭自己不能与他一起走。不能让他走,不能。清远抬起腿追出去,跑出小院,看到姜焕之靠在院墙上,他哭了。

  本章未完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们彼此望着,望了很久。清远的眼中有些哀求。

  姜焕之站直了身子,对清远说道“你怕你父皇赐死我是吗清远,我不怕。我不走了。我想试试看,我爱一个女子,究竟会不会因此而死。”

  世上忽然安静了,清远听到姜焕之的心跳,那是因她而起的。

  “那便一起死好了。”清远说完走到他面前,二人眼中泪光盈盈,她拉住姜焕之的手“那便一起死。”

  话音刚落,两个人突然到了他们身前,清远的眼蓦然睁大,姜焕之已倒在了她的面前。

  她尖叫出声,掏出短刀去捅对姜焕之下手的人,却被身后的人打晕。她闭眼前最后看了一眼姜焕之,他的血染红了身下的雪地,她的泪落了下来。

  到底还是因我而死,不追出来就好了。

  当清远睁开眼之时,自己已经躺在了皇宫之中。想起最后那眼,姜焕之的血染红了那片雪白,她心痛的不能自已。

  “朕的糊涂女儿终于醒了。”清远听到父皇的声音仿佛打很远的地方传来。她坐起身看着父皇“他呢”

  “朕下的命令是一旦你二人决意在一起,格杀勿论。他本来还有生还的机会。”若不是你追出去,若不是他与你说了那番话

  清远不停的打着哆嗦,牙齿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。

  “父皇从前清远觉着父皇是明君,是慈父。而今竟对一个手无寸铁之人痛下杀手。”清远豁出去了,她一直在摇摆的心终于不摇摆了,她只想痛快去死。

  “他手无寸铁,却勾引了朕的女儿。”

  “你错了父皇你从头至尾错了根本不是他勾引您的女儿,是您的女儿勾引了他是因着我不想像母妃一样,去爱一个根本不懂爱的人”清远走到父皇面前“父皇应该杀的人是清远,不是他”

  “你竟然因为一个微不足道的男子这样与父皇说话,你是真最宠爱的女儿”

  “不,他不是微不足道。他是清远唯一爱的人”清远说罢转身撞向墙壁,却被护卫一个手风劈晕。

  “关了她,何时清醒了何时来秉。”

  张士舟给宴溪的信一日一封,眼下他的信是宴溪的解药。他事无巨细的写给宴溪,春归今日买了一件披风,春归出师了,春归与他喝了几口酒,春归大将军你快回来吧春归与人私奔了

  宴溪看到这里以为张士舟在骗他,心道张士舟这王八蛋倒是长本事了,敢骗人了。再向下看,那些字忽然变得模糊。是大雪第二日,春归随月小楼走了。张士舟的那封信,写的不明不白不清不楚,宴溪握着信的手青筋暴露,一直在抖。

  他捏着那封信直奔宋府,看到宋为的时候眼睛通红。

  “我问你,月小楼是不是不论男女都行”这几日宴溪一直心慌意乱,他隐隐觉着会发生什么,却没料到春归竟会与月小楼私奔。他觉得喘不上起来,紧紧揪着宋为的衣领“我问你,月小楼是不是男女都行”

  宋为被他问的愣怔着不知该如何说“我我不知怎么了”

  宴溪将那封信塞到宋为手中,而后颓然的靠着墙壁站着。他觉得自己快要疯了,恨不能马上飞去无盐镇,把最狠的话说给春归听。

  宋为的手抖着,月小楼带着春归私奔,他是万万不信的。

  “你听我说,我与月小楼相处那么久,他不是这样的人。一定是有隐情,你信我。”

  “我谁都不信,我要去找她”

  “你去哪儿找她天下那么大,你知晓她去了哪儿再换句话说,你难过成这样,是因为你根本不信春归。”

  “”宴溪说不出话,宋为说的对,他不信春归。春归忽远忽近,与他好的时候那样好,但没有她的时候她一样自在。宴

  本章未完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溪根本不确定春归心里究竟有没有她,究竟愿不愿与他长相厮守。

  “月小楼和春归,都不是那种人。你没见过月小楼,但是你见过春归的。你觉得春归会那样丢下阿婆、青烟还有郎中一走了之我不信。”宋为把信折好,递给宴溪“第一次见杀伐决断冷静果敢的大将军慌乱至此,这春归,真的是大将军的劫。”

  宴溪不知该如何与他说,自离开无盐镇那日起,春归就像一条鱼沉入水底不见踪影,偶尔冒出水面吐两个泡泡又消失了。他根本不知她游向哪儿。

  对春归的想念此刻已抑制不住,春归到底去了哪儿呢失魂落魄回到穆府,打母亲身边经过都没有反应。穆夫人何曾见过儿子如此,朝下人使了个眼色便跟着他进了卧房,看到宴溪进了卧房直挺挺躺在床上,了无生气。

  “我儿这是怎么了”

  宴溪死死盯着床板一言不发。

  “与为娘说说好吗”穆夫人见宴溪还是不说话,尝试着问他“可是因着春归”

  宴溪听到春归二字,心痛难当。红着眼对母亲说道“春归这个没良心的也不给我写信。”他不敢与母亲说春归与人私奔了,他想好了,天涯海角他都去把她追回来,回来后还让她做将军夫人做将军夫人自然还是要与母亲见面,若是此刻说她与人私奔了,以后她不好做人。

  她都这样了,他还处处为她想着。宴溪觉着自己有些卑微了。

  “嗨”穆夫人拍了他的头“是没良心,回头见了她,好好罚她为娘还以为春归给我儿戴绿帽子了呢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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